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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程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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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苒自從那次車禍之後,抵抗力一直很差,一變天就感冒發燒的,不過這樣昏倒的情況很少,所幸也只是發燒而已。

“晉楠,你先去繳費,我陪著戈苒就好了。”雖然醫生說沒什麽大事,可剛才真的嚇死她了,難免猶疑地又問了句,“姐夫,她是真沒事兒吧?她以前出過車禍,很嚴重的,是不是有什麽隱患?”

袁誠曄真想賞她倆爆栗,“有你這麽咒自己朋友的麽,她是真沒有大礙,吊兩天點滴就好了,不過這抵抗力啊還真是差。”

高燒40°昏迷不醒的他見過,還真沒見過38°就昏迷的。

最近醫院裏床位很緊張,而戈苒這樣並無大礙的,自然是扔進輸液室睡躺椅了。孟玫纏了袁誠曄半天仍然無功而返,只得了一句。“玫玫,我們得按規矩辦事,不能走後門!”

護士長唐欣是太陽的腦殘粉,聽孟玫說準備吊點滴的戈苒就是太陽真身,趕緊打發了手下的小護士,親自給戈苒紮針。護士長出手,手法沒的說啊,戈苒的血管細,以往都得挑三針以上才能準確地紮進去,唐護士長一針就搞定,安全無痛感。

“玫玫,表姐我的功力還是不錯的吧,記得在太陽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幾句。”護士長撞了撞孟玫的手臂,一張俏臉笑成了花。“要是能搞個合影那我簡直就是人生贏家。”

“你想多了。”孟玫勾著手指彈了唐欣一個腦瓜蹦,“本寶寶到現在還沒有跟她合過影了,泥奏凱。”

走開就走開嘍,反正已經跟女神親密接觸過了,一顆躁動的心感受到了天降甘霖,怎一個爽字了得。

戈苒醒的時候,第一瓶點滴已經沒了一半,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脖子,睜開眼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,斷片的記憶實在接不上來。

“醒了?”孟玫傾身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,還是有點燙手。

戈苒的喉嚨嘶啞,幹澀得感覺連咽口水都困難。“我怎麽到醫院來了?”

“還說呢,自己發燒了沒感覺啊。”孟玫用一次杯子給她到了杯水,幸好從唐護士長那兒借了個保溫杯。“喏,水溫剛剛好,潤潤喉嚨吧。”

“麻煩你了!”戈苒支起身湊過去喝了兩口,喉間那股不適的感覺也緩和了不少。

孟玫揚手作勢要打她。“你居然跟我說麻煩,是不是朋友不想做了?”

借巡房之由來輸液室晃悠的唐欣看到這一幕,趕緊上去把孟玫的手截住,光天化日朗朗乾坤,敢當著她的面欺負女神,孟玫絕對是在找死。“姓孟的,你要敢對我女神下手,咱倆連純潔的表姐妹關系都沒得做。”

她的聲音不大,不過輸液室安靜,大家都被唐欣的一句話給驚到了,都有意無意地朝戈苒多看了兩眼,尤其是年輕一點的男人。

唐欣想到太陽一貫低調,連張自拍都沒發過,自覺地閉了嘴,生怕自己知道的這個不得了的秘密被人家竊聽去。

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並不好聞,可是戈苒聞著覺得很舒心,也許程逡身上也是這種味道吧。

思念從沒有停止過,而思念的對象從來沒有出現過,戈苒一度覺得自己很可悲。

“李晉楠走了,你們待會兒怎麽回去?”唐欣突然想到這個問題,心裏打著小九九。

附一院離禦河水岸並不近,難不成還走回去?“打車吧。”

唐欣低頭沈吟片刻,而後笑嘻嘻地說道。“等會兒我交班之後,搭我車回去好了。”

這樣她就有理由和女神來一次面對面的精神溝通了,光是想想就很刺激。

“不要麻煩了。”戈苒和唐欣才第一次見面,被她這過度熱情給燒懵了。

“不麻煩,不麻煩,能為戈小姐服務,怎麽會麻煩呢?”唐欣眼底閃著光,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,不知給誰打電話。

“袁誠曄,我就通知你一聲,車我有用,你搭程逡的車回來吧。”

雙手倏地緊握成拳,手背以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,那種疼戈苒感受不到了,腦子裏一片空白,只剩下唐欣口中的“程逡”不斷縈繞。

“姐,她手腫了。”

唐欣慌忙掐斷電話,這看起來應該是針頭移位了,她鎮定地拔了針頭,換了只收重新給戈苒紮針。

看著戈苒迷迷糊糊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,她猶疑地問了聲,“疼麽?”

她搖了搖頭。

戈苒吊完點滴的時候,唐欣已經交班了,她和孟玫一左一右勾著戈苒的時候,難以抑制內心激動的心情。

車鑰匙在袁誠曄那兒,所以唐欣跟她們先找了袁誠曄,剛好程逡也在。戈苒沒見過程逡,但是那一身白大褂一絲不茍,口袋裏還插了兩支筆,側面對著她的時候,燈光打下來,就像站在聚光燈前的超級巨星。

“程逡?”通常都是袁誠曄上趕著去程逡那兒,唐欣還很少在內科看見程逡,還不由的詫異了一下。

他倆不知道聊著什麽,袁誠曄眉頭皺得緊緊的,一臉不樂意的樣子。聽到唐欣的聲音,程逡回頭報以一個微笑。“恩,你來了?”

聽到程逡開口的那一刻,兩段聲波沖破時光重合,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她連面兒都沒見著的程逡,是她記了三年的程逡。

戈苒耳中轟鳴,直勾勾地看著程逡,唐欣和孟玫她們在說什麽,她都已經聽不到了,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,以及自己頻率過高的心跳聲。

“程逡今天有事要先回去,你真的舍得把我扔在醫院一個人走嗎?”袁誠曄撐著腦袋,可憐兮兮地看向唐欣。

“可我要送太……送戈苒回去呢。”說好要送女神回家的,她不是食言的人哪。

“你們不方便的話,我和戈苒可以打車回去。”孟玫見戈苒毫無反應,想著也不能給表姐他們添麻煩。

這個點打車回去,唐欣怎麽能放心呢,現在出租車司機劫財劫色的不在少數,戈苒和孟玫長得有嬌艷滴水的,她狗腿地磨到程逡旁邊,嘿嘿一下。“戈苒住禦河水岸,程逡,你能不能幫我帶回去?”

程逡和袁誠曄他們住的錦繡園和禦河水岸只隔了兩條街,說起來也是順路,所以唐欣才把主意打到程逡身上,不過他答不答應,唐欣心裏沒底。

“好。”程逡看了眼失神的戈苒,覺得這個女生很眼熟,具體什麽時候見過已然忘記。

孟玫推了推魂游天外的戈苒,小聲地嘟囔了句,“想什麽呢,走了。”

然後小步跟在程逡後頭,等戈苒被孟玫塞進程逡那輛X6時才幡然醒悟,現在她好像是在男神的車上。

車裏安靜得連呼吸聲都異常明顯,戈苒頭靠著車窗,歪著腦袋打量程逡,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熾熱。孟玫抿著唇,眼神在程逡和戈苒身上游移,根據她縱橫情場多年的經驗,她家戈苒此刻一定是春心萌動了。

話說程醫生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,看起來很高冷的樣子,她是不是要幫戈苒打開話匣子呢?“程醫生,能聽歌麽?”

“恩。”只是簡單的一個音節,聽起來冷淡疏離,骨節分明的右手從方向盤上扯下來,熟稔地打開電臺。

電臺中是李晉楠的聲音,因為戈苒生病,所以李晉楠就頂了她的班。和聽眾交流的時候就有一個聽起來差不多十幾歲的小姑娘問。“為什麽今天不是太陽。”

只聽李晉楠輕笑一聲,隨後解釋道,“你們這麽離不開太陽,她要是知道了,都不能安心養病了。”

“太陽沒事吧?”小姑娘想來是太陽的忠實聽眾,語氣有些著急。

“她現在正在掛水,過兩天就回來了。”不得不說李晉楠的聲音很好聽,軟和下來時有一種能暖到人心裏的魔力。

聽著電臺中一言一答,程逡不由地擰起了眉,隨後很快舒展,若不是戈苒一直註意著他,興許會以為自己看錯了。

“咳咳。”喉間突然有些癢,戈苒半掩著嘴低聲地咳了起來。

正巧碰上紅燈,程逡不知從哪裏摸了一瓶礦泉水出來,側著身子遞給戈苒,“喝點水。”

“哦……謝謝。”戈苒手足無措地接過礦泉水,擰開灌了兩口,兩頰燙得能煮雞蛋了。

她一路上思忖著該怎麽開口,程逡看起來九成九不記得她了,也是都過了三年了,她那時一臉鮮血和玻璃渣的,程逡怎麽會記得她呢?她現在貿貿然開口,會不會被程逡認為是花癡啊?

“程醫生……”戈苒耷拉著腦袋,輕喚了一聲。

程逡聞言撇過頭,卻見戈苒壓根沒在看他,以為是自己的幻聽,就專心開車了。“嗯?”

明明鼓足了勇氣,可是要說什麽呢,她一下子開始混亂了。聽到程逡尾音上揚的那個“嗯”,戈苒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,蔫蔫地裝死。

氣氛有點尷尬啊,孟玫感覺自己完全是被忽視了,她可能現在穿了隱身衣吧,所以戈苒才半點不把她放在眼裏。當然,不得不說程醫生長得是帥出天際啊,她有種戈苒要栽在程醫生手上的預感。

等戈苒好不容易準備慷慨就義的時候,居然已經到了禦河水岸門口,到嘴邊的“程醫生,能不能給個聯系方式”陡然轉成“程醫生再見!”

望著遠去的X6,戈苒欲哭無淚,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,她卻沒有及時抓住。

“別看了,都沒影兒了。”孟玫勾著戈苒的手,拖著她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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